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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3)(2 / 2)


  这个人曾待他几番残酷,暴虐。但那都不及如今这一个清浅的吻来得沉痛。

  啪嗒。

  冰冷的眼泪落在他额上,没入发间,像是一场深冬的大雨似的将所有火光尽皆扑灭。

  我放过你。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大魏的皇后。就当他在城楼之变病逝了,待你伤好了,我就着人送你出城。你若厌恶,这辈子都不用再看到我,我

  我到底,在做什么。

  楚歇有些怔忪,瞳孔里印着那少年郁悒的眉眼。

  心脏上爆发出尖锐的疼痛,楚歇下意识地捂着心口,江晏迟立刻扶住了他:怎么了,心口疼是不是?

  楚歇轻轻咳嗽起来,那咳声渐大,竟是震动肺腔似的,纤瘦的手腕自被褥里伸出,紧紧地拽着江晏迟的右臂处的衣物。

  那只手再次覆上他的背脊,轻抚着,替他顺气。

  紧接着像是要去唤人,楚歇立刻拉住他将要离去的手阻止,别喊人,别让人靠近。

  江晏迟,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小皇帝神色微滞,坐在床边,发觉楚歇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一顿猛咳的缘故,好歹如今看上去像个活人了。

  眉眼蔫蔫,可唇红齿白。

  你说。江晏迟别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流连。

  看着我。楚歇却抬手,将那人脸掰了过来,你先发誓,无论一会儿我说出什么。这一辈子,你都会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论此后风云变幻,时移世易,永远不会以此伤害他,算计他。

  江晏迟垂眸,眼中的光渐渐敛起,脸上神色几番变化,待到听完一整句话,先且沉默片刻,深思熟虑后才认真点头:我发誓。

  楚歇伸出手,与那高举着的右手十指相扣。

  小皇帝江晏迟,才是许纯牧唯一的,真正的生机。

  慢慢地攥紧了。

  江晏迟的眼光刹那间迸射出光彩来,仅是一瞬,又被强行压下。

  他别开眼,想要将手抽出。

  可楚歇却未能放手。

  用你临死前最后的祈求与嘱托,将江晏迟此后半生彻底困住。

  借着那力道,楚歇俯身往前,小皇帝身形一僵刹那不动了。

  他左手与江晏迟的右手十指紧握,右手搭放在那人肩头,凑近他右耳。

  如此才能用他手中的皇权彻底救下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弟弟,许纯牧。

  是的。

  原楚说得对。

  一旦江晏迟被苏明鞍废帝,天涯海角,许纯牧将再没有活路。

  如果救不了许纯牧,就救不了沈音。

  薄唇微启,轻声将秘密说出。

  许纯牧,是我亲弟弟。

  呼啸的寒风顿起,将半开的窗阁吹动,啪地一声摔在墙上,来回咯吱作响,惊动窗前梧桐树上的积雪,纷纷落下。

  你说什么。江晏迟呼吸剧颤,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弦刹那崩断。

  当年沈家那一场大火里活下了两个人,一个是被苏明鞍抱走的长子,另一个,是被许邑藏起的幼子。许家小侯爷,许纯牧他不是许家人,他姓沈。楚歇感觉到江晏迟整个身子都发起了抖,见他要起身,右手施力,那力道分明不大,却将人困在了眼前。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没力气了,又像是不愿让旁的任何人听了去,江晏迟。我知道赵灵瞿是你舅舅。但是我请求你,守住许纯牧身世的秘密,让他一辈子作为许家人活下去。保他护他,予他一生平安自在

  江晏迟整个人震颤不已,直到此刻,二人的双手仍是十指相扣的。

  皇帝看着那手,退开些许,凝视着楚歇的眼眸:你说的,是真的。

  鼻尖酸楚再难遏制,眼泪又滚下两颗来。

  江晏迟举着手,不停地吻在他的手背,又将那手贴着脸颊,又仔细回忆着什么似的,捋着那许多从未理清的思绪。

  楚歇郑重点头:这一次,我没有骗你的。许纯牧生于永安十三年盛夏,七月十三,我弟弟生于七月初三。只差十日。他用兵如神,天生将才正是我沈家的血脉。

  江晏迟缄默不语,只打量着楚歇的眉眼。

  如今才想起,许纯牧驰骋沙场十年,可眉眼清隽,与阿歇确有几分相像。

  只是一个清癯昳丽,一个冷峻秀气。

  再多看两眼,发觉二人的那双眼睛,太像了。

  若非许纯牧的那双眼总是带着一腔正气,与楚歇仪容风骨相去甚远,简直是一模一样。

  所以,许长陵和许纯牧一点儿也不像。

  所以,许邑那么多年,将许纯牧藏在北境,从不让他入上京。

  甚至还将沈弃安的三十万长明军权早早交给这个幼子。

  原来,其中是有这样一重隐情在。

  江晏迟到如今才终于想起,早在金还赌坊事件后,许长陵就曾和他说过,许纯牧是老侯爷抱回来的一个庶子,根本不是嫡出。

  他还陷在此间回不了神,却听楚歇轻咳一声,徐徐然道:作为沈家人活着,太辛苦了。

  我不要他,过和我一样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什么番外鸭。

  (评论区歪楼了,解释一下还没完结啊啊啊想啥呢,这章长得像完结章吗啊喂!)

  第97章 、首发晋江

  江晏迟却猛地抓着楚歇的手腕, 那双眼里也不知是喜是悲,是惊是疑,好似五味杂陈似的几番光彩流转, 最后才一字一句问:那,你, 你不是喜欢他的, 是不是

  我刚刚的话,都说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楚歇在心底叹气。

  他是我亲弟弟, 我怎会对他动男女之情。

  话音未落,楚歇整个人被江晏迟拉进了怀里, 那人眼泪扑通通地落了他一脖子, 教他禁不住缩了缩, 别哭。你把我衣衫都弄湿了

  哦,很,很冷是不是。江晏迟擦了一把眼泪, 翻身也钻进了被褥里,紧紧地贴着楚歇, 发觉他精气神虽是大好了,可身子却还是寒凉的。

  又将外衣都脱了, 剩一件单薄的纯白里衣, 贴着楚歇搂着那人的腰,暖着他的半边身子:这样,这样还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