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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淑女的牺牲

105.淑女的牺牲

v章购买三成以下十二小时后可阅读更新内容xd。  “我不该带她回塔拉。”斯佳丽喃喃道, “我没想过她会被感染,我以为我能帮她避开出逃的颠簸,可是我害了她。我害了梅丽, 我没想过会这样。全都是我的错。”

她高估了自己的“先知”, 轻而易举地认定自己所作所为都是正确, 都是为了梅丽好,因此费尽心思设计她在塔拉住下,以为自己能让梅丽生产的环境更加好些,至少不用受一路颠簸。可是谁想到哇, 梅丽得了伤寒!

是她斯佳丽错了。她把她的先知当做无往不利的武器, 忘记了改变的后果不可能只有好没有坏。而她改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 她还肆意插手别人的!梅丽!梅丽!如果这是报应, 为什么要落在梅丽身上?一切明明就是她的错呀!看她斯佳丽,多么自鸣得意沾沾自喜,以为凭着先知就能单枪匹马包打天下呢,到头来还不是害了最亲近的人!

梅丽……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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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结果的日子里, 斯佳丽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狂躁不安的自责中。她吃不下睡不好, 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圈。要不是心底的一丝希望, 以及决不能垮掉的冷静理智, 斯佳丽或许早就病倒在床。等到诊断结果出来的时候,她也确实一下子瘫倒在地了。

谢天谢地, 梅丽没事!

是的, 梅丽没事。她之前表现出的那些类似伤寒的症状, 在埃伦的反复排查后, 终于排除掉了最险恶的可能,而被确诊为一种普通的小毛病。斯佳丽不禁热泪盈眶,上帝保佑,她的愚蠢以及自以为是终究没酿成大错,感谢上帝!

尽管梅丽的“感染伤寒”最终被确认仅是虚惊一场,但这件事依旧给埃伦敲响了警钟。家中如今已有卡琳染伤寒,如不留心,最终感染到其它人也是有很大可能的,更何况家中现下还有个怀孕的客人梅丽。因此在斯佳丽刚刚放下心反思自己没多久,埃伦就向众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为了防止伤寒感染旁人,她即将带着卡琳去十二棵橡树暂住。家中的事情暂时由嬷嬷协助斯佳丽处理。

十二棵橡树自从老威尔克斯先生奉命出征后,便没了人气。两位小姐都去了梅肯的姨妈家暂住,屋子被托付给塔拉照看。如今的十二棵橡树空无一人。尽管贸然入住太过失礼,但是为了家人和梅丽的生命安全,埃伦一时也顾不得别的了。

听到这个消息,斯佳丽第一时间就表现出了极强烈的反对:“妈,您不能去!”

搬去十二棵橡树,固然降低了其它人感染伤寒的可能。可是这样一来,卡琳的一切都由埃伦亲手操持,埃伦本人的危险却大大增加了!斯佳丽绝对无法忍受看着母亲再一次染上伤寒,重病不起乃至离世。重生以来的时光里,这段日子是最使她连连感到挫败的。难道她要再一次失去母亲吗?不,绝不。因此哪怕是母亲打算把塔拉大权交给她都没能让斯佳丽感到一丝高兴,尽管这意味着母亲对她行事方式某种程度上的开始接受。

“绝对不行,埃伦小姐,我可不能看着您拿身子当儿戏,要去也是我去照顾卡琳小姐!”

“奥哈拉太太,这样真的太危险啦!”

嬷嬷和杰拉尔德纷纷劝说,可是什么也无法改变埃伦的决心。在塔拉,真正说话能算得了数的并非粗声大气的杰拉尔德,而是温柔细语的埃伦。一番苦劝无果后,埃伦终究还是带着卡琳去了十二棵橡树,只是多了嬷嬷的随行。而斯佳丽,也在焦虑、忧心与不安中,成为了塔拉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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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伦离去后,塔拉发生了新的变化。这变化并非一蹴而就,新的女主人那种精明、自私、倔强的劲头为塔拉注入了一些生机,使它没有在埃伦离开后荒芜不堪。

斯佳丽变得很忙。她每天都扳着手指头算手头剩余的药物,算北佬大军来到的日子,算能够保下的财产和粮食。越算就越心急越紧迫,仿佛身后有饥饿与贫穷在追赶一样。她和母亲一样想尽法子帮塔拉提高产出,可为的却不是邦联大业,而是为日后的艰苦岁月攒下一份底气。父亲比母亲好糊弄多了,可频繁的掩饰依旧会让斯佳丽感到疲倦万分。她清楚最近黑人中针对她的一些怨言:她正强硬要求黑人们尽快建成一座位置更隐秘的棉花仓库。

“等将来你们就会知道,我不是闲的发昏才办这事了!”斯佳丽打发走了来质问她的父亲,气呼呼地想道。

是的,重新建个更隐蔽的棉花仓库,把棉花保存下来的念头,斯佳丽早就有了!只是在她即将提出来说服埃伦的时候,出了大山姆的事使她被软禁,自然也没法开口。没想到眼下会因为梅丽的险些染病和埃伦的搬出有了机会!梅丽!唉,她的身子还是那样差!偏偏一心想着帮忙!苏艾伦那蠢丫头,虽然比上辈子能干了些,可还是一心想着躲懒,还因为她不肯把粮食大方交给她男朋友弗兰克?肯尼迪的事大吵大闹!哦,还有搬去了十二棵橡树的妈妈和卡琳,妈妈――

在埃伦搬出去的日子里,斯佳丽也好几次去看望她,可无一不是被埃伦与嬷嬷联手拒之门外。担忧与劳累使埃伦日益憔悴,斯佳丽看得心焦不已。她一次次悔恨自己的大意,要不是她粗心,现下伤寒药也不会不够用!仅剩的伤寒药对付卡琳的病情还算充裕,可只要埃伦与苏艾伦中的一人染病,就足够耗光所有的余量!苏艾伦也许能逃过一劫了,可是万一埃伦染病……这药是不够的,绝对不够用的!尽管埃伦目前没有染上伤寒,斯佳丽也多次提醒她注意身体,可是又有谁能预测到――谁又能保证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会再次发生?

斯佳丽再忧心如焚也不得不将一切都压在心底,反而加倍地努力工作提高生产。她一遍一遍祈求上天,不要让那种最坏的情况再次发生。白天她忙得无暇去想,可每当夜深人静,无限的恐惧却总是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荒原中大雾弥漫,一切都将她拖向心底最深的恐惧。

她真的……能改变命运吗?

“嗯,很好的回答――可是您打算拿黄金做什么呀?总不至于是担心下一顿没有熏肉或牛奶吧。”瑞特讥讽的口气和他快活的黑眼睛全然不同,“可这么说也不对呀,即使您能用黄金换到这些东西――可作为南方淑女的您并没有保有黄金的得体解释――除非您换黄金并不是基于这个目的,”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而是因为其它的什么,比如咱们的大业……”

“瑞特?巴特勒!”

斯佳丽怒气冲冲地喊出了这个名字――他为什么就那么想提那场注定失败的战争?又为什么非要从她口中得到她同样毫无信心的承认?难道这场战争就叫他――叫现在的他,这么开心?突然,斯佳丽感到心中一灰,她闷闷地说道:

“说出这些来是叫你很开心,还是叫让你觉得自个儿见识非凡和旁人不同?巴特勒,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我当然不想要这场战争。你现在别笑太早,也别把自己看得太事不关己。我知道的,南方人身上总有那股劲头,又倔又犟驴一样的劲头,大概叫什么唐柯柯德?――我不知道,总之,没准儿有一天你也会去打仗的。”

她感到眼眶微微湿润了,又很快若无其事地眨掉泪水。斯佳丽想起那些老朋友们,昂首挺胸绝不向恶世道低头的老朋友们。她曾经不屑一顾地抛弃了他们,最后只能一个人品尝痛苦与心酸。

瑞特也沉默了。他没有反驳斯佳丽说他会去打仗的话――尽管内心的确有几分不以为然。甚至连她拿倔驴来形容浪漫英雄主义,将唐吉诃德说成唐柯柯德都没有嘲笑――因为他听得出来斯佳丽话语中那种厌倦、疲惫、压抑的痛苦,那是一个人在面对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时,能够拿出的全部勇气以及对未来的全部努力。斯佳丽脸上的那种神情使他感到一丝心疼,不是出于所谓的绅士风度而是来自更深的理解――好半晌,他才慢慢地说道:

“好,我们跳过这个话题。”

斯佳丽含混不清地答应了一声,在瑞特面前流露出脆弱伤感的一面可不是她想要的。正想着该说什么来打消掉这尴尬气氛,瑞特已经开口道:“假如你还有首饰打算出手的话,不妨交给我。”

“你?”一听到钱的事,斯佳丽下意识打起了精神,看向瑞特的目光中习惯性地露出怀疑来。

瑞特看着她这副精力十足的样子就笑了。他耐心地解释道:“对,我帮你出手。你也知道我有些路子――不管怎么说,如果你还想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有些事最好还是找个代理人。”

斯佳丽不情不愿地承认他说得对。

“可你如果打算趁机抬价的话,我可不答应。”

瑞特边笑边摇头道:“放心吧,我的途径出手过去只怕比你在这边卖到的价钱还高,不会叫你吃亏的,钻进钱眼的淑女小姐。”他趁机嘲笑了她一句,“再者说了,难得叫我碰见个有见识的姑娘,总得给我个献殷勤的机会吧。”

信你的鬼话――斯佳丽直接被他最后一句话逗得笑出了声,最后一丝阴霾也不翼而飞。她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眉毛一挑道:“真的?答应下来了可不许反悔。”

瑞特看她这副认真的表情就知道绝对不是几件首饰的简单活计,不过口气依旧轻松自在,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奥哈拉小姐,可别怀疑一位仰慕您的男士的心哪……好了,您总得先告诉我您究竟藏下了哪些宝贝吧?”

斯佳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沮丧地发现瑞特的黑眼睛根本看不出笑意以外的动静。不过瑞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应该是真心真意打算帮她的忙,这一点斯佳丽还是能相信的。她又瞪了面前满脸无辜的男人一眼,一口气快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