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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番外 两个男人的秘密

115.番外 两个男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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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都把伤寒药捐给大夫了,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好了, 她病倒了。瑞特,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我晓得的地方只有亚特兰大还有点儿希望,尽管我并不知道……”

“药我能想法子弄到, 但需要一些时间。”

瑞特打断了她并且这样说道。

他依然没有放开紧紧握住斯佳丽的手。斯佳丽抬头和他对视片刻,最终嗓子中只挤出了“多谢”一个词。但瑞特揉了揉她的发丝,将所有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都深埋心底,只给了他的女孩她此刻最想要的安慰:“别太担心了,我很快就去联系我的朋友。”

听到这句话, 斯佳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多少钱都可以,可是拜托――”那对绿色的眸子流露出一丝不常见的焦急脆弱, “快点,瑞特,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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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日子总是心焦的。

那天的最后, 瑞特将斯佳丽送到了皮特姑姑家门口,并且直到她走入那扇门后才离开。次日, 他托人捎来消息:亚特兰大的伤寒药的确极度匮乏,但七日后有一列列车将载着各种药品过来亚特兰大。这些药品都是军需, 不能民用。瑞特会靠私人关系额外买到一部分,跟着这列列车过来。

七日,那么她能在八月二十前后拿到药, 赶在九月一日前回到塔拉。斯佳丽反复计算着时间, 尽管窘迫却还不至于要拖到上辈子城破的地步――那也是妈妈死去的那一天, 那么这辈子有了药的妈妈, 能坚持到她回去吧?一定能吧?

但是是否会有未知的危险潜伏在回家的旅途?是否会有另一种疾病以无可争辩的绝望再次夺走母亲的生命?是否那群――那群曾拿塔拉当指挥部的北佬,依然会留下她的家园?太多的忧虑令斯佳丽迅速消瘦,尤其当她除了等待以外一无所能。这样的情况下,她宁可让自己忙一点、累一点,不要去想太多。因此她再一次回到了医院。

回到亚特兰大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举动,尽管因为战争的关系,不少太太小姐已经逃亡,但剩余的夫人们仍足以勉强支撑亚特兰大社交圈的规模。斯佳丽回亚特兰大的消息很快便传播开来,而医院缺人手已经是人尽皆知。为了排遣等待的焦虑,斯佳丽重返了医院。

医院不再是干净整洁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了,人人脸上写满疲惫麻木,袖子上血迹斑斑却见怪不怪,成群苍蝇扑向伤员的残肢,折磨得他们发出一声又一声呻|吟:“哦,小姐,给我点儿水吧!请给我点儿水吧!”

熏天臭气令人作呕,蒸腾的热浪更加重了恶心感。斯佳丽从伤员手中扯出裙子,一面说着抱歉一面不得不端着酒精和纱布快速向手术室走去。米德大夫要做手术,而现在已经找不到多余的护士。尽管她的身份依旧是受人保护的未婚小姐,但在战争的逼迫下也难免和重伤员有所接触。对于此事米德大夫感到十分内疚,但斯佳丽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上辈子见的多了,而她也没把自己当做未婚的小姑娘。

在送完手术用品后,米德大夫示意斯佳丽离开手术室,尽管他的确很需要一个助手。斯佳丽犹豫了片刻,还是顶着大夫疑惑的目光开了口:“我可以留下帮您的,米德大夫。”

最近不知为何,斯佳丽内心受道德的谴责格外严重,许多事都无法像从前一样心安理得。瑞特曾经形容过她“就像一个贼,不为偷东西后悔,却为被抓住要受惩罚而后悔”,而如今的斯佳丽正是处于这种状态她在后悔,为她曾经犯下的罪孽。埃伦仿佛宿命一样的病倒令她那迷信的脑筋开始不安,朴素的行善念头在如今犹如救命稻草,斯佳丽一抓住便不肯放下,更重要的是此刻她也抓不住别的了。她几乎是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让我留下来吧,大夫。”

她不是什么闺阁小姐,也不怕看见重伤员的身体。她自私自利,平时巴不得自个偷懒快活,可现下为了妈妈,做什么不能够?斯佳丽几乎是噙着眼泪说完这句话的,当她说完以后,米德大夫立刻被感动了。

“真抱歉,孩子,要你做出这样的牺牲。我以我的名誉发誓,你今日的义举绝不会成为来日他人奚落的对象。”大夫庄严地发誓道,“感激你为大业做出的牺牲。”

斯佳丽闭上了眼睛。

这样也很好吧?即使他们互相不能理解,但终于都是得偿所愿了。再说,她能凭借瑞特的私人关系得到药品,这些伤员中又有多少人会因为缺乏药品而死呢?

“我们尽快做手术吧,真高兴我能帮上忙。”斯佳丽一面说着一面摆放东西,借此掩饰心中的不安。可当她的目光转向床上的病人时,她确确实实愣住了:

“汤米?韦尔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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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的人正是汤米?韦尔伯恩。

“斯佳丽,你认识这个小伙子?”米德大夫奇怪地问了一句,又立刻投入手术的紧张准备中,他差不多在问出问题的当时就把它抛到了脑后,“孩子,我会尽量保护你不看到男人的身体,但是难免有特殊情况――告诉我,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这些都没关系。”斯佳丽回答道,可思绪却完全不在那上头。汤米不是斯巴达城的人吗?怎么会在亚特兰大?――哦,对,范妮提过一次,汤米在1862年弃学从军,战时曾因伤在亚特兰大救治,上辈子她还看护过他两天呢。就算是这辈子,这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斯佳丽突然间想起来,和瑞特重逢的那次亚特兰大舞会上,那个第一个邀请她跳舞的受伤士兵――就是汤米?韦尔伯恩呀!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和斯佳丽印象中上辈子最后的汤米相差太大,加上斯佳丽上辈子本来就和汤米交集不多,因此才没能够认出他来。

斯佳丽想起,上辈子就是在亚特兰大治疗的时候,汤米落下了病根,自此走路一瘸一拐向外撇开。不过这些――无论是舞会,还是受伤都不是斯佳丽记住他的原因,对于斯佳丽来说,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汤米?韦尔伯恩是因为斯佳丽?奥哈拉死的。

撕开外面一层信封,“给斯佳丽?奥哈拉小姐”的字迹是那样熟悉。瑞特的笔迹总是又黑又粗,像他浓密的眉毛一样。斯佳丽看了一会儿那信封,找出小刀细心地拆开,没有毁损一点多余的部分。她展开信纸。

“阿什礼?威尔克斯先生关押于罗克岛。出于微妙的心理,容鄙人不愿在此多述威尔克斯先生的光荣事迹。不过依然对这位上等人致以真诚的敬意。

另:多谢你的关心,亲爱的姑娘,但我相信你所说的那种情况不会发生,鄙人一向头脑冷静。如果有那么一点可能,也只会是为了让你兑现诺言惦记着我呢。狠心的小猫咪,你写的‘信’可真够短的。你猜猜看一片痴心的我会不会将它放在心口呀?”

开头还在装模作样地夸奖阿什礼,后面就开始口花花调戏她了!斯佳丽看到最后,几乎能够想象出瑞特用轻浮的口气将这句话说出来“你猜猜看一片痴心的我会不会将它放在心口呀”?不由感到脸上发烫,赶快把信拿得远了些,可又忍不住拿回来再看一遍。

瑞特?巴特勒总是这样!斯佳丽轻嗔一声,没留意到自己嘴角的弧度正在扩大。她的心情一下子就明亮起来了,虽然还有些小纠结。瑞特这家伙总喜欢把话往夸张了说,然后让人根本就没法儿弄清真假。所以上辈子他偶尔大大咧咧宣称爱她,反而令她愤怒不已,觉得他把她当做了自以为是的傻瓜。以至于到最后,她习惯性地不信任他,习惯性地……忽视他的感情。

想到这里,斯佳丽心尖一颤。

斯佳丽小心地将信叠好,然后将信放在了胸衣里,刚好贴着心口。她心里酸酸胀胀的,最后却忍不住慢慢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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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到来的时候,舍曼率北军再次进攻佐治亚,直指亚特兰大西北一百英里处的多尔顿。

斯佳丽是在邮局听到这个消息的。“舍曼”一词犹如惊雷,炸响在耳边。焦虑与紧迫更加严峻地压在心头,斯佳丽更加拼命地帮助家里产出,又想法子偷运到自己的小木屋,仿佛在和时间挣命一样。

塔拉的人们并没对这个消息感到不安,多尔顿离这里远着呢,都快到田纳西战线那边去了。三年来田纳西大仗小仗不断,人们已经习惯将之看做遥远的地方。况且尚未遭受战火侵犯的佐治亚现在是邦联的粮仓、机械厂和物资中心,约翰斯顿将军绝不会放一个北佬闯过来。人人都充满勇气、乐观自信,可是斯佳丽清楚,离战火烧到塔拉,仅仅只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了。

不到四个月。

六月初的一个早晨,斯佳丽心情沉重地往家里赶。佐治亚的道路上已经出现了不少背井离乡的难民,步履蹒跚,神情迟钝,可的确是上等人的模样。他们身边大多跟着一两个忠心的老黑人,背着大包小包,目光坚定而愚笨。斯佳丽停下来攀谈了几句,那些家园被毁的只言片语和记忆中的一切重合。她只能咬紧牙关,祝人家好运。

塔拉上下如今也是缺衣少食,可父母依旧殷勤招待这些失去家园的难民。斯佳丽狠心没去动她小木屋的财产,日子还有的挨呢。

满眼都是痛苦,斯佳丽下定决心,回家就想法子说服爸妈,把棉花堆到隐蔽点的地方去。这一世因为她的努力,塔拉的棉花多数脱手卖出,可今年新收下的,也无论如何别便宜了北佬!她一路想着能找到什么借口,突然看见几个军人带着一队黑奴在乡间赶路,斯佳丽赶快迎上去打听,一看领头的还是个熟人:

“肯尼迪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啊?”

姜黄色小胡子的弗兰克?肯尼迪赶快脱帽致意,向她问好:“奥哈拉小姐。”他嘿嘿直笑,搓着双手,“约翰斯顿将军希望加强防御,在亚特兰大周围再挖一圈壕沟。”他生怕斯佳丽听不懂一样,还双手比划了起来,“战壕,就是这样,让战士们藏身用的。部队里抽不出人,就让我们军需队从乡下找一批精壮黑奴。”

斯佳丽听得心头一跳,向他身后寻人:“你去过塔拉了吗?”

“小姐,您看我还没走到那边呢。”弗兰克直笑,怪不好意思的,“给邦联挑黑奴得仔细着点儿,不能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