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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2 / 2)


  这足以证明骨头大概是挡不住这种虫子的,而它如果受到惊动,还不知道会往哪里钻,如果钻进大脑……

  从ct室出来,医生就劝他们转去常德的医院了,理由是那边条件好,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总之一句话,这个手术他们医院是做不成了。

  眼看常规治疗没办法,邵景行只好给姬小九打电话。希望这个姬·百科·九能想出点办法来。

  如此重任压在肩头,姬小九想了一会儿,没什么把握地说:“其实我之前就有个设想,但不一定能行。细蠛会在蚊子身上产卵,但孵化出来的细蠛却并不吃蚊子,所以我觉得,是蚊子身上有某种气味吸引着细蠛去产卵。”

  “你是说抓只蚊子把细蠛吸引出来吗?”邵景行觉得这简直不靠谱,“蚊子身上有什么味儿啊?”吸饱了血的味吗?

  “肯定不是啊。细蠛本来就是食血肉的,血的气味不可能有这种作用。”姬小九说,“我猜,能吸引细蠛产卵的,多半是公蚊子,而且不是所有的公蚊子都能行,应该是曾经吸食过某种植物汁液的公蚊子。”

  手机开着外放,霍青一直在旁边仔细地听,这时候忽然开口:“你是说,有某种植物,它的气味可以吸引细蠛从寄主体内飞出来产卵?”

  “只是可能有……”姬小九强调了一下,“我是这样想的,细蠛的记载见于《神异经·南荒经》,里头说,细蠛‘亦食人及百兽’,人和百兽,体型大小各不相同,那么细蠛究竟是要吃多少血肉才会成熟呢?看起来根本没有一个定量。所以我猜想,也许细蠛的成熟,是由于受到那种植物气味的影响,只要闻到这种气味,它就会离开寄主而产卵。至于说记载它在蚊翼下产卵,应该是人们只曾经在蚊子身上看见过细蠛,至于它们在植物上产卵,可能根本没有人看见过。”

  邵景行感觉她在讲天方夜谭,但听起来好像还有点道理,毕竟植物体内确实存在可影响昆虫的某些激素物质,只不过——这种植物到底是什么?

  “我不能确定啊……”姬小九也很抓狂,“这想法都是我自己分析的,根本没有证实过。不过我猜想那种植物应该并不少见,而且有细蠛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有。”

  黄宇立刻问吴默:“你在哪里被叮的?”

  “种,种植基地。”现在耳朵已经不疼了,但吴默觉得自己头顶上仿佛悬着把刀,随即都会掉下来,“我,我带你们去!真有办法把它弄出来吗?”

  “不然你做手术?”黄宇反问。如果是常规的虫子,当然是想办法手术,可是如果涉及山海世界,就很难说了。

  “我——”吴默左右为难,最后还是说,“我,我带你们去基地……”他又不是傻子,一看医生那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好。说什么转大医院,大医院的治疗手法也差不多,都得先确定这虫子的位置,也不过就是超声、ct、磁共振之类,但如果都会惊动虫子,那大医院也一样没办法。

  而眼前这几个人,可能就是救命稻草了。吴默一边站起身来一边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那种植基地里可有他姐夫的大秘密呢。

  “我们是国安特别事务管理科的。”霍青摸出证件给他看了一眼,“我们专门处理这些非自然事件。你说的种植基地在哪里?”

  特事科?吴默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仿佛被人在心口打了一拳似的,险些喘不上气来。特事科,那不是正在查他们的荀草丸的……天呐,他这是引狼入室了吗?

  “你怎么了?”霍青看他脸梢泛白,问了一句,“种植基地在哪儿?”

  “壶瓶——”吴默下意识地刚说了两个字,又连忙闭紧了嘴巴。他现在已经有点明白了,钻进他耳朵的这个虫子,肯定是在荀草地那边遇到的,因为那边靠近那个裂缝,这东西可能就是从裂缝里飞出来的!

  所以说,如果要找那种能引出细蠛的植物,就得去荀草地。可是这些人是特事科的,那他把人一带去,岂不是不打自招,啥都完了?

  这,这怎么办?

  “在壶瓶山?”邵景行插嘴道,“那离得不算远了,赶紧过去吧。”

  “我,我,我突然肚子疼,我先上个厕所,再找辆车……”吴默弯着腰站起来,“等我一下,我去厕所打个电话就回来。”

  他当然没去厕所,而是跑到走廊拐角处,觑着那三个人并没有跟出来,就急忙从消防通道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医院后门才停下来,拿出手机给袁非拨电话。

  “快接,快接呀!”念叨了好几声,吴默终于听见了对面传过来的声音,似乎有点气喘,还带着几分不耐烦:“什么事?”

  这种时候,吴默也顾不得计较袁非的态度了:“袁哥,救,救命啊!”既然是裂缝里飞出来的东西,袁非一定有办法的吧?

  他断断续续,颠三倒四地把事情才说完,袁非的语气就变了:“特事科的人怎么找到石门的!”

  “我,我不知道啊……”吴默现在只有一只耳朵能用,整个世界似乎都有点不大一样了,让他止不住地害怕,“袁哥,我,我这耳朵里的东西怎么办啊?他们,他们说那个是细什么,细灭,对了,是细灭!袁哥,怎么办啊?你不能不管我啊!这东西要吃人的,这要是钻进我脑袋里——”

  手机对面的沉默让吴默更加慌了,发狠地说:“袁哥,咱们可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要是不管我——”那他就把特事科的人带去,反正他得保住自己的命。

  “急什么呢!”袁非仍旧是那种不耐烦的语气,“不就是细蠛么,慌什么。”

  “怎么不慌,敢情不是钻在你耳朵里——”吴默才说到一半就被袁非打断了:“我说你不用慌,那东西不吃人。”

  “什么?”吴默怕自己只有一只耳朵会听错,把耳朵紧贴在手机上,“不吃人?”

  “当然不吃。他们吓唬你呢。”袁非嗤了一声,“不吓唬你,你会带他们去种植基地吗?”

  吴默一口气一松,两腿软得几乎瘫坐在地上:“可,可那东西钻进我耳朵里了,医生说已经进了耳蜗了!”

  “那是因为那个叫黄宇的拍了你的脸。”袁非淡淡地说,“他戴的手串特殊,细蠛被惊动了才会往你耳朵里钻。”

  “原来是这样——真是倒霉催的碰上他们!”吴默骂了一句,又想起来,“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不要惊动它,那东西暂不会动的。”袁非想了想,“你现在在哪里?还跟他们在一块儿?”

  “不,我悄悄跑到医院后门了。”

  “那就立刻离开医院,不然被他们抓住,到时候黄宇再拍你几下,细蠛真钻进大脑,我也救不了你。你不是买了火车票吗?什么时候开车,还赶得上吗?”

  吴默毛骨悚然,连忙跑出医院后门,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往火车站飞奔:“应该还赶得上,一小时后开车。”

  “嗯,那就先离开石门。你车票买到哪里?到广州?行,我去广州等你。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上车之后,你就把手机卡销毁了。”

  “那我耳朵里的虫子怎么办?”

  “当然是我去广州给你弄出来了。”袁非轻松地说,“他们有一点说对了,的确有东西可以把细蠛引出来,就是玉红草。”

  “玉红草?”吴默一无所知,“那是什么东西?”

  “都是裂缝那边的东西。”袁非又不耐烦了,“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到时候看见就明白了。用玉红草烧起来的烟,就能把细蠛引出来。你上火车之后安静一点,不要刺激到细蠛。”

  用烧起来的烟……吴默回想了一下那三个特事科的人说的话,好像跟袁非的不太一样。不过他当然不能去相信那些特事科的人,因为他已经回忆起来了,确实就是从那个叫黄宇的伸手来碰他的时候,耳朵才开始疼的。而且那人手上确实戴了一串手串,看着还挺高级的样子。

  妈的,老子差点被他们害死!吴默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幸好他多个心眼,跑出来给袁非打电话,否则被他们唬着去了种植基地,不是什么都完了?

  医院里,等了五分钟邵景行就不耐烦了:“这掉厕所里去了?”

  “该不会细蠛又钻了吧?”黄宇猜测,“这要是钻到什么地方去,说不定又引起晕眩,晕倒在厕所了也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