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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转与检讨会的震怒(2 / 2)


  锦辉接过黎明递回的大衣,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没事就好。只是,风信子和白桂,还有那两隻狼崽,往后会过得比较辛苦。」

  锦辉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说,他望着地上跳动的火焰,天色已暗下来,四周除了火,一片黑。

  「风玉子跟我们这期同年的,都很好。讲话有时侯很挺直接的,不过对谁都很真诚,没甚么心眼,好恶分明,这点他们兄弟俩是一样的。

  他也是我们当中,最早猎到大鹿的,最早学会使火的,最早追到母狼的,最先结婚的,最先当爹的,最先……」

  锦辉的话语断了,黎明也一齐望着闪动的橘黄色火焰,火光映着他们俩的脸,四周除了其他狼的低语,一片静默。

  「我会尽量帮忙。」黎明轻声说。

  锦辉侧过脸,望向她,火光映在他濛着一层水光的橘眸,嘴角微微勾起,说:

  「小黎,你人真好。」

  「没什么,就量力而为。」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也能帮帮你。」

  「帮我什么?」黎明也转过脸,笑起来着看他说。

  「嗯……这个嘛……大概就像是秋冬天的火,和春夏的太阳一样。」

  「那就是一年四季都能帮我的意思。可要是我不让你帮呢?」

  「那我只好委屈的先去旁边啃草,等你心回意转叫上我了。」

  看着锦辉的认真又俏皮的表情,她忍不住岔气地笑了。

  「那我先谢过了。」

  「不谢,因为我一直觉得,如果能有个相称的帮手在你身边,你就不用这么时时刻刻,如此消耗,甚至委屈自己。」

  「哎!原来你在这,王在找你咧!到底是找医官看病还是聊天泡——」

  锦辉面不改色的伸腿狠踩了拓帕一脚,便起身对她眨了下眼笑说:「等会要开检讨会,你也赶快吃点东西收拾一下。待会见!」

  说完,便拉着还在哀哀叫的拓帕走了。

  小九看看脸上一团红的黎明,又看看锦辉离去的背影,鸟嘴才刚张开,黎明便一手抓起她,把她塞进腰包里道:「拿点吃的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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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长方帐篷里,所有的人都已入席,悬浮在空中的火球,映着在场的每张脸上,疲累而又沉重肃穆的表情。

  「今天,我军在雪纺岭十里外,中计而狼狈撤离,折损两位长老与一隻公狼。今晚,我军必须釐清过程,以及重新拟定攻城计划。」

  伊菲森环视所有人,简约的为今晚的会议开头。

  「既然是检讨会,那就从本王开始。」

  黎明眼角瞥向风信子,又瞄向白桂,风信子一脸木然,双眼满是血丝。甫才生產完没多久的白桂,脸色煞白,身形憔悴。

  「早上雪豹袭击,本王当下以为,若是选择回避,势必会以逃离的方式进行,然而,考量到已十分接近法阵的警戒范围,万一撤离时豹子穷追不捨,那我军就极有可能在撤退分散途中,触动法阵。

  再者,若是以用平常咱们狩猎和打仗,轮翻上阵边打边跑,消耗对方气力这种以逸待劳的战术,代价除了刚才本王说的那些,还有,拉长战线的打杀,恐怕是会惊动週遭的生灵,从而暴露我军的行踪。

  所以,本王当下才会下就地扑杀令,原是预期速杀速绝。没想到,这雪豹是个用来将接触者转移到另一个空间的媒介。

  儘管当时情况突发又缺乏时间多思量,但没考虑到原本应该住在北岭的豹子,居然会出现远在其栖地范围之外,还这么凑巧的埋伏在我军必经的路上,这些疑点,本王当时未想到,是本王的疏失。」

  伊菲森说完,全场一片安静。其实,大伙心里都非常清楚,遇袭的第一反应便是反击,接下来解决的最好方式,就是将对方全数歼灭。而这短短的当中,是不会有太多时间思考的。况且,王考虑到不管是撤退还是拉长战线,都会有极高误触法阵的可能,是完全有道理的。

  「王,属下对森之隐有个疑问。」欧泊发言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你说。」

  坐在左排中间的欧泊,将目光射向坐在锦辉旁的森之隐,语气尖锐的发言道:「森之隐在大军北上前,已先与梟鹰王负责勘查过地形,那为何还会在进入法阵前,就已先中计?」

  森之隐翠绿色的双眼迎上欧泊,不疾不徐道:「当时勘查时,并未在岭脚下方圆十里开外发现任何异样。而今日遇袭一事,等到下官与医官察觉异样,出声提醒时,我军已中陷阱——」

  「出声提醒?此行你不就是负责给大军带路的吗?怎么没有事先察觉到?」另一个名叫星尘的公狼,高声打断问。

  森之隐面不改色正要张嘴回答,一个名叫晴雨的母狼也高声质问道:「雪豹袭击,等我军将其围困,这当中的时间不短,既然已先事先勘查过,当下便应当立即反应此情况为异常!」

  黎明见状,忍不住也发言道:「当时下官在袭击脱险后,便一同判断情势——」

  话才说一半,拓帕便大声打断道:「你身为医官和术士,术士佈的法阵你怎么可能不了解?冰面上大撤离时,你应该也有另开转移空间的通道,将我军全数转移的能力才是!」

  子夜也衝着她道:「还是说医官大人战术向来保守?或是还不敢豁出性命与狼族同进退?」

  「你们内斗卸责够了没有?以往都是私下暗斗,现在倒好了啊!摆到本王面前斗!」

  伊菲森怒拍几案,倏地站起身愤怒的咆哮道:

  「斗斗斗!就知道窝里斗!公的争权夺利,母的邀宠献媚!这般会斗,早上猛虎豹子野猿在时,怎么就不去斗!只会事后在这里推责諉駡!你们说自己是不是只会光吃肉的狗!」

  在狼王的雷霆盛怒之下,帐里空气灼热的发烫,所有的狼惊恐地垂首伏案,只听王继续吼道:

  「疾风被虎掌摑击,在虎口下身首异处;流星被豹子扑咬,开肠破肚;风玉子被雪猿当场捶毙!

  三条性命换回我军全员安全撤离,本王今晚开检讨会,不是要听你们在这里互骂推责!而是要找出为何会中计败北,和攻城的下一步计划!

  你们还要是这般狗眼睛羊肚肠,如何对得起过去到现在牺牲的族狼?还是都忘了流亡天涯的耻辱?

  遇上事情,就只会对自家狼逞兇斗狠!什么时候才会为了全族更长远的利益和繁荣做出明智的言行!

  你们的狼子野心,都去哪里了!」

  空气灼热的让呼吸几乎停滞,一片死静中,只听见狼王急剧的呼气声。

  「狼王息怒,属下在明天中午时分,会主持会议,与眾狼族拟出攻城的方案,届时再回报,请王做定夺。」

  锦辉打破令人窒息的空气说,只听见狼王怒甩衣袖,大步跨出帐里的声响。

  挨了一顿雷霆震骂的眾狼,才纷纷战竞竞的抬起头。

  锦辉起身道:「医官,狼王需要治伤。其馀族狼,继续检讨会。」

  「下官领命,即刻就去。」

  黎明说完,便带着小九退出帐篷。